原空夜默默聽著張奕的話語，她面無表情，沒有任何回答。

只是在打出一道席卷大地的風暴之后，她轉過身，繼續往遠處逃。

張奕不以為然，慢條斯理的在后面追。

失去了方向的原空夜就像是一只無頭蒼蠅，她完全憑借著本能在跑。

第三天，她來到了天海市的邊緣。

此時的她已經無比虛弱了，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比雪都要白。

三天時間里，她沒有吃過一點東西。

每當她找到些什么東西的時候，都會被張奕給毀掉。

她沒辦法停下來休息，因為她知道張奕的槍在暗中對準了她的腦袋。

絕望，無與倫比的絕望！

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被一把很鈍的刀子一刀刀的割肉。

它要先緩緩剌開你的皮，再一點點割你的肉，削你的骨。

如果原空夜遇到了一個比她更強的異人，被對方直接殺死，她或許都不會那么痛苦。

然而偏偏她遇到的是一塊狗皮膏藥。

這讓她極度的不甘心，卻又無可奈何。

“鄭逸仙，如果你還活著該有多好。”

她腳步踉蹌的來到了一片雪山，緩緩往山上走去。

張奕就在她身后一千米外，緩緩跟著她。

比起原空夜，他的狀態卻顯得非常飽滿。

興奮劑他給自己注射了兩針，因此他的神經比平常更加的活躍。

他有足夠的信心，能夠拖到原空夜先熬不住。

看著原空夜的狀態，他知道自己距離最后的勝利已經不遠了。

原空夜走到雪山上，感受著寒風吹過自己的臉頰，雖然有一絲寒冷，卻又不會讓她覺得難受。

但是，她太困了。

即便嚴寒的風雪都無法阻止她的困意。

無數次她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。

可每當她真正要睡著的時候，一顆漆黑的子彈就會從遠處襲來，對準她的腦袋。

“好累啊，我好累。”

原空夜喃喃自語道。

此時的她絕望而又可憐，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蛋上寫滿了委屈。

仿佛是被人欺負了，想要尋求保護的鄰家少女。

“神啊！我不是你最忠誠的信徒嗎？請您拯救我吧！”

原空夜雙手合十，向她心中的神明做出禱告。

但是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。

“為什么？為什么神不給我指示。是我做錯了什么嗎？”

“可是，我所做的一切，都是為了塑造一個純凈沒有污穢的世界啊！”

“鄭逸仙，鄭逸仙，我該怎么做才好？你能不能告訴我？”

此時的她哪里還像那個高冷圣潔的拜雪教教主？

她只是一個無助的女孩。

恍惚之間，她的眼前出現了許許多多張人臉。

她的父母，微笑著朝她伸出了手掌。

“阿夜，跟爸爸媽媽一塊兒走吧！我們到天國去。”

下一刻，鄭逸仙嚴肅的告訴她：“阿夜，醒醒，快醒醒！”

原空夜恍然之間，面前的臉又變了。

那是一個溫柔的女人，親切的看著她。

“小夜，你還好嗎？”

看到這張臉的時候，原空夜干澀的雙眼當中忽然流下了兩行清淚。

“陳柔姐姐……”

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了搖籃曲。

“睡吧，睡吧，親愛的寶貝。”

“睡吧，睡吧，親愛的公主。”

……

原空夜再也支撐不住了，她又困又餓，身體已經變成了空殼。

一首搖籃曲，讓她的身體搖搖欲墜。

放棄吧！

放棄吧！

你身邊所有珍重的人都死了。

所有愛你的人都因為你死了。

你還活著有什么意義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