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征顯然早就料到李睿會問出這個問題，回答準備的非常充分也很誠實。

“段總不看好我的商業模式，他認為這個細分垂直品類的天花板很低，而且婚紗產品的低頻屬性決定了復購率很低，再加上公司目前走的是買量擴展新用戶模式，他認為無法長久維持?！?

李睿贊嘆道：“段總的分析太到位了，簡直與我心有戚戚！”

事實上黃征之前講述的時候，李睿就已經做出了類似的分析。

這是一個能夠賺到錢的項目，但不是一個可以賺到大錢的項目，原因正如段平所說。

段平是做慣了大生意的人，無論是做股票投資，還是做智能手機行業，或者是風險大而回報率超高，或者是投資大但市場潛力無限。

婚紗跨境電商這種行業，看起來利潤很高，其實市場有限，除非能夠擴展為全品類，否則基本沒什么發展潛力，很容易就做到天花板然后停步不前。以段平一貫的投資風格來看，不看好這個項目簡直是必然的！

黃征連忙道：“我也知道段總說的很對，所以目前我們在發展jj`s

house品牌的同時，也在籌備其他服裝獨立站，瞄準禮服、快時尚等細分品類，和jj`s

house共同發展，互相推動促進?！?

李睿道：“方向是對的，但你也知道我投資了希音，我不可能再投資一個類似的項目，然后自己打自己?！?

黃征道：“我們的希音的模式還是有不同的，我們是設立不同的獨立站……”

等他說完，李睿笑道：“看起來不一樣，其實本質上是一樣的，從國外各大社交媒體買量，輸入到獨立站，以低價商品促成交易，獲得銷售額的增長。”

黃征道：“呃……確實是這樣。”

李睿道：“那你有沒有考慮到，如果有一天不再有便宜的社交媒體流量，你們的模式要如何維持？”

李睿問的是一個非常尖銳也實際的問題。

移動互聯網的發展趨勢和互聯網如出一轍，早期確實有一部分非常便宜的流量，能夠抓到這個紅利期的商家都賺飛了。

可是隨著流量越來越枯竭，以及商家對于流量的需求量越來越大，流量的價格不會永遠都那么便宜。

未來的流量成本，獲客成本，轉化成本都會高到一個聳人聽聞的程度，到那個時候黃征該怎么辦？

李睿當然知道黃征有辦法，否則拼夕夕也不會那樣橫空出世。

黃征沉吟道：“我覺得，還是要繼續發掘流量潛力，開拓更多的下沉市場……”

這就是黃征和希音的區別了。

黃征的眼睛永遠都盯著流量，歸根結底他是一個流量玩家，把流量視為商品，所以他才做出了拼夕夕。

希音的模式則截然不同，盡管都是從流量起家，許天卻敢于把所有的盈利投入到供應鏈，組建設計和供應團隊，打造了一條逼迫廠商快速升級以適應希音小單快跑模式的生產鏈條。

李睿也不敢說哪一條路是正確的哪一條路是錯誤的，至少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，他們都獲得了成功。

而究竟誰的模式能夠走到最后，至少在李睿重生的二零二五年，還沒看到結果。

大概是也覺得發展趨勢有些模糊，黃征嘆口氣道：“具體的發展模式，我還要再琢磨一下，李總能不能給我點時間?！?

李睿道：“時間就不給你了，這樣吧，我給你投三百萬吧。這筆錢應該夠你發展一段時間了，你就用這段時間來好好考慮，未來的路該怎么走?！?

“??？”黃征一愣，還以為一夜沒睡導致幻聽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