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尼接電話的時間很短，回來的時候明顯憂心忡忡。

見波尼神情十分嚴肅，劉敏也不敢主動發問，只能等他自己開口。

張大龍隔著電話線，心情同樣緊張。

“唉……”波尼先嘆了口氣，“信息產業協會信息通信發展司的關東林司務剛給我打了電話，說三大運營商一起去他那里告狀了。”

“告什么？”劉敏問。

波尼道：“運營商認為，v信提供的永遠在線服務對信令通道無限占用，引發了非常大的資源浪費，也損害了運營商的根本利益。關東林說，協會要對此進行調研，并要求我們盡快提出解決辦法。”

張大龍道：“怎么解決？如果v信不能保持一直在線的話，就不能稱之為即時通訊服務了，那對我們的服務是一個致命的打擊！”

波尼道：“我聽關的意思，這件事有兩個方案。第一是我們修改軟件的底層邏輯，減少信令通道的占用比。”

“這不可能！”張大龍立刻道。

波尼道：“還有第二個方法，就是給運營商分出一部分的利益。這個錢，或者從用戶身上收取，或者我們自己來掏。”

張大龍沉默了。

這個世界上不是任何問題都能靠技術解決的。

運營商的威脅，他可以假裝看不見或者采用拖字訣，可當信息產業協會出手時，就連他這個理想主義者也必須要面對現實了。

看起來給了兩個選擇，其實沒得選，只能掏錢。

問題是這個錢誰來掏？怎么掏？

企鵝掏這個錢？

別說v信還沒創造出任何經濟效益，就算是已經開始賺錢了，真的能覆蓋天文數字般的信令通道占用費用嗎？

企鵝如果來掏這個錢，可能直接把公司拖垮了！

讓用戶掏這個錢？

看起來這是唯一的選擇，盡管這會動搖v信的免費模式，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。

劉敏忽然道：“難怪瑞信急著要和運營商合作，他們應該也聽到消息了！”

波尼點點頭道：“看起來是這樣的。”

劉敏道：“瑞信推出定制手機，又要搞定制服務，就是想從用戶手里拿錢補貼給運營商啊！波尼，我們應該做出決定了，如果被瑞信搶先，我們連這個選擇也沒有了！”

張大龍想反對，卻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。

波尼想了想道：“給所有高層打電話，今晚開會！阿倫，你馬上來鵬城！”

張大龍知道這次會議事關v信的生死存亡，不敢怠慢馬上啟程。

……

李睿并不知道企鵝會作何反應，他只能寄希望于波尼的沉穩性格和運營商的同仇敵愾。

運營商確實被v信逼得很慘，這才只是二零一一年，v信的威脅初露苗頭。

再過幾年，運營商的日子就更難過了。

以v信為首的互聯網服務商應用，確實拉動了移動流量方面的收益，年增長率達到10%左右，可相應之下卻占據了高達60%的網絡資源，讓這種增長毫無性價比可。

更何況短信和語音業務市場被搶占，直接表現為業務增幅降低，收入下降和市場流失，運營商里不乏于壽華和鄢秀芝這樣的明眼人，深知遏制v信必須提前下手，免得等v信成長為巨頭之后尾大不掉再也難以遏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