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于,姚白水聽到了槍聲漸漸地停止下來了。顯然,莊雄大隊的攻勢再次被打敗了。
姚白水的雙腳都已經麻木了,他正想試著探出腦袋**一下陣地上的八路軍,以便看看是否可以悄悄地換個能安全躲藏的地方。
可是,當他的腳還沒有抬起來,就聽到了一陣罵聲傳來,于是又急忙收了回去,深恐會被八路軍發現。
“十九連的弟兄配合衛生員,先將負傷的弟兄送到臨時救護點去,其他的弟兄,都抓緊補充彈藥和搶修掩體工事吧!”
陣地上,七營長洪振強朝幾個連長吩咐了幾句,便拖著疲憊的身體,在一塊石頭上坐下。這會,暫時松懈下來的他,連回到營部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,想歇息一會再走。
這時,七營的錢教導員,也是一身血跡斑斑地走過來,朝洪振強沉重地說道:“除了十七連傷亡過半外,十八、十九二個連也是幾近過半了。再這么來一次,部隊就很難支撐下去了!”
“這有什么辦法呢?現在,咱們面對的是二個整編大隊小鬼子和一個整編加強團的‘二鬼子’。一團下面比咱們還打得慘烈,部隊消耗都很大。再堅持著吧,二團應該很快就會趕到了?!?
而洪振強聽到自己教導員的話后,只好苦澀地回答道。
“哎。怎不見嚴旅長呢?”突然,錢教導員卻朝洪振強奇怪地問道。
“沒見他的身影,那就說明咱們還是打得不錯嘛。呵呵……”洪振強聽到錢教導員的話后,隨即便會意地笑了起來。
因為,現在這些干部,大都開始熟悉嚴凱的行事風格了。那就是一個“懶”字了得!
只要你仗打得好好的,他在鏖戰正急的時候,都敢找個地方睡大覺。但是,只要你出了什么問題,他也會突然就醒過來,然后火燎火急的瞬間就趕到你的身邊來了。
“走。我們先回營部去吧?”兩人開心地笑了一會后,似乎已經忘記了疲憊,剛才那個心頭上的沉重也似乎減少了不少。
但是,正站在一個小山包上的莊雄大隊長卻就沒有這份好心情了。
他這時正在舉著望遠鏡往三團的陣地上觀察著,但他那舉著望遠鏡的雙手卻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。從他的臉色神情上可以看出,這不是因為激動,更不是因為興奮,而是因為對下面攻擊的恐懼。
這會。他手下的小鬼子傷亡已經過半了,一個完整建制的步兵大隊的一千二百多的皇軍勇士,現在已經不到六百個是完好的了。也就是說,自己這個完整建制的步兵大隊被打殘了。
而現在,莊雄的腦海里卻是想象著六百多個士兵,正在縮頭縮腦往前沖,但在八路軍那頑強的火力掃射下,也正不斷的被擊斃,而受傷的帝國勇士,卻倒在沖鋒路上哀嚎**。
而莊雄此時,竟然仿佛都已經聽到他們那垂死前的哀嚎聲了。
“八格!”也不知是舉著望遠鏡舉累了,還是因心里的恐懼,莊雄突然罵了一聲,無力地放下了望遠鏡。
“大隊長閣下。我們是不是再向將軍閣下要些皇協軍來協助進攻?”聽到莊雄的罵聲,他的副手立即就明白,并隨即就建議道。
聽到自己副手的話后,莊雄也不由地用眼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皇協軍。
原先坂田一郎給他配備了近二個營六百多個皇協軍,這會也只剩下三百個不到的殘兵,而且還有不少的是負傷的。
于是,莊雄又開始想象著之前,在八路軍那馬克沁重機槍的猛烈火力下,這些皇協軍又會像被撕碎綿羊一般,將這些皇協軍撕成血淋淋的碎片。
莊雄那臉上的肌肉又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,手也隨之顫抖。
他不是在憐惜這些卑賤的支那人,他也不在乎他們的死活。既然注定他們就是一群炮灰,自然是可被人肆意屠殺。但是,想到即將到來的進攻,如果依然拿不陣地,這些支那人死不足惜,而這卻是他的莫大恥辱!
想到自己兵力的嚴重不足,莊雄終于按捺不住心中巨大的震驚和恐懼,扭頭對副手說道:“好吧。你的這個建議非常的好,就馬上請求將軍閣下,在發起攻擊之前,再給我們增派一個營皇協軍。”
“好的。我這馬上就去辦!”那副手見莊雄同意了自己的建議,立即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找坂田一郎要皇協軍了。
“將軍閣下。我們的炮彈已經不多了,只能夠這一戰的支援了?!卑豆纫娵嗵镆焕瑟q豫著沒有答應莊雄大隊的副大隊長的請求,立馬就提醒了一句。
“不是讓你帶足炮彈的嗎?”而坂田一郎一聽,立即就責問了岸谷一句。
“是的。我已經將庫存的炮彈都給帶來了,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?!倍豆攘⒓淳突卮鹆僳嗵镆焕傻呢焼枴?
“那么,依你的意思是答應莊雄的請求了?”坂田一郎立即就明白了自己參謀長的意思,立即反問了一句。
“是的。我們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完全拖延了二個多小時了,如果下面莊雄大隊再無法攻下半山腰上的八路軍陣地,我們只能撤回去了?!倍豆葏s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擔憂。
“……”聽完岸谷的這番話,坂田一郎立即就非常沮喪,也沒有再吭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