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圖扎彥說完后便丟下了手上的武器,然后高舉著雙手,驅馬緩緩向最近的明軍騎兵走去了。
在他身后的幾名蒙古人,只是沉默了片刻,便一個個丟下了武器,跟在了巴圖扎彥身后。
指揮這場戰斗的夜不收第二中隊中隊長林世賢,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,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:“第二小隊和第四小隊的日常訓練還是有所不足啊,待回營之后讓這兩隊的主官作出檢討。
第四小隊送那些俘虜和兩名傷員回營,并對這些俘虜進行尋常審訊,搞清楚他們的來歷和所屬部族。
其他三個小隊跟隨我,繼續向石門寨方向進行搜索…”
打著薊州衛旗幟東進的明軍,花了2個多小時終于走完了馬伸橋到石門寨的一半路途。跟隨在這只明軍主將崔凝秀身邊的參謀李宏元,頓時發覺身邊的崔副總兵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。
作為這只軍隊的主將,崔凝秀自然知道自己這只部隊是用來做誘餌的。崇禎看在崔呈秀的面子上,曾經給了崔凝秀一個選擇,讓他留在馬伸橋,讓其他人頂著他的名字領軍。
崔凝秀回去想了一個晚上,還是自告奮勇的在皇帝面前表示,他愿意親自領軍上陣。
雖然他不是什么出色的將領,當初帶兵時也沒少吃空餉。不過他倒是很明白一件事,作為曾經閹黨領袖的崔家,如果失去了皇帝的保護,恐怕不會有什么好下場。
現在連皇帝都親自上陣了,而他卻龜縮在后方。如果皇帝回不來,他就是這場失敗的替罪羊,就算是皇帝回來了,也未必會多待見他。
崔凝秀當時想著,倒不如上陣博一搏,要是僥幸未死,也算是在皇帝面前立了功。到時被那些東林黨人再度攻擊的時候,也算有了一點底氣。
不過真到了關鍵時刻,崔凝秀又有些心虛膽怯了起來。李宏元不由小心的提醒道:“崔副總兵不必過于憂慮,雖說這只部隊沒有上過戰場,但是我們已經做了許多準備了。
下官以為,堅持一個小時是絕不會有問題的。就算是只剩下我們身邊這些親兵,靠著偏廂車也足夠擋住蒙古人一陣了,那些蒙古人可從沒有過善于攻堅的名頭。”
崔凝秀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,故作平靜的說道:“本將既然已經在陛下面前領命,就不會有所回顧。請李參謀看好了,今日本將非要砍一個蒙古人,向陛下獻捷…前面怎么了?怎么這么喧嘩,蒙、蒙古人來了。”
李宏元沒有理會一旁發愣的崔凝秀,趕緊取出望遠鏡,豎起身子向前望去。發覺鏡頭內前方的隊伍中塵土大起,看不清有多少人來襲,前軍中不少士兵已經開始轉頭往中軍的位置跑來了。
他也沒有向身邊的崔凝秀請示,便對著邊上的傳令兵大聲喝道:“去通知中軍和后軍,以營為單位立方陣,命令前方潰兵向兩翼繞道,去后軍處集結重整。敢直接沖撞者,就地處置。”
幾位傳令兵還呆呆的看著崔凝秀,不知該不該聽從李宏元現在發布的命令。
而崔凝秀也終于反應了過來,瞪著自己的傳令兵喝罵道:“李參謀的話你沒聽到么?還不快去傳令,你還在等什么?等老子的犒賞嗎?”
看著主將揚起了手上的馬鞭,這些傳令兵頓時分出了三人,向著各營營官的位置奔去了。
這個時候,作為這只明軍前鋒的一個營已經完全崩潰了。數百潰兵在蒙古騎兵的驅趕下,紛紛向后方逃去。
這些潰兵,聰明一些的就繞到官道外圍空曠的地方,愚笨一些的,便直接在官道上回頭狂奔。他們也不理會后方想要結陣的官兵,和聲嘶力竭要他們繞道的呼喊聲,就這么硬生生的朝自家中軍隊伍中沖了過去。
恩格德爾在親兵的保護下,居于出擊蒙古騎兵隊伍的中前部,得到了明軍今日出動的消息后,他便親自帶著蒙古左營的主力出擊了。
遠遠的看到明軍雜亂的行軍隊列之后,恩格德爾甚至都沒有下令蒙古左營列陣,就這么排成了兩列縱隊,快速的向明軍前鋒撲過去了。
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,明軍前鋒看到蒙古騎兵直接向他們沖鋒后,便丟下了武器四處嚎哭逃亡亂跑了。
恩格德爾興奮不已的對著部下喊道:“對,就這么沖垮他們的隊形,然后繼續驅趕這些蠻子去沖他們的中軍,一口氣擊敗這只明軍,把這些蠻子都變成咱們左營的俘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