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姜頭目光沉沉，看得李娟直縮脖子不敢再吭聲，拉著淚眼汪汪親閨女躲到了一邊。

柳若氣不過，“你們……這是而無信！傳出去，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！”

楊夫人沉臉。

“閉嘴！”老姜好一個沒臉，呵斥：“有我在，沒你說話的份兒！”

公公在柳若心里積威太深，她下意識打哆嗦，可依舊倔犟站在原地。

眼瞧著兒媳婦都在挑戰自己權威，再想起最近一路逃荒發生的事，頓時怒從心起，老姜頭抬手狠狠打向柳若臉上！

“娘！”

“住手！”

姜家三兄弟臉色劇變，爭先沖過去。

千鈞一發之際，姜早動了。

“爺爺。”姜家大孫子姜青扶住差點摔倒的老姜頭，怒視姜早，“你干嘛？敢打爺爺！”

姜早無辜，“你那只眼睛瞧見我打他了？睜大眼睛仔細瞧瞧，我離他幾米遠呢，可別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家身上扣！”

她確實沒打老姜頭，只不過巧妙拉開娘親躲過巴掌而已，至于老人由于慣性差點摔倒只能說活該。

姜青自認是長兄，家里弟妹們都該聽他話才對，姜早以前在他面前確實也一直唯唯諾諾的，如今竟敢頂嘴了，“什么你、他的，這是咱們親爺，沒大沒小！快，給爺道歉！”

還道歉，哪來的臉！

姜早勾唇冷笑，靜靜看他。

“青哥。”一直當隱形人的楊君終于開口，拍拍姜青，“姜爺爺，都是我的錯，別怪她。我知道她心里不舒服，生氣也是應該的。還請看在我面兒上，消消氣。”

他一開口，原本一肚子火氣的老姜頭只能作罷，還得硬擠出笑安慰楊君，“是她不知好歹，不關你的事，別放在心上。有些人生來命賤，不該她的，就別惦記。”

楊君苦笑搖頭。

“你這孩子，仁義啊。”老姜頭搖搖頭，被姜青扶著走開。

姜早安撫柳若，“娘，不用擔心。走了這么長時間路，您也累了，先去休息。”

這么一來，只剩下姜早與楊君兩人留在原地。

可山洞攏共這么大空間，這頭咳嗽一聲所有人都能聽見。他們看似沒關注這邊，其實都在支楞耳朵聽。

楊君一直在看姜早，想從她身上找到小時候那個安靜可愛小姑娘的影子來，可惜時間太久，他早就忘了。

再說，那時候他們都太小，什么也不懂。

以為喜歡就是愛，長大后才懂得愛任何人都不如愛自己。

當然，這些都不重要，主要是眼前姑娘有點臟。

他悄悄拉遠距離，斟酌著說：“早兒……”

姜早：“請叫我全名。”

見她善自打斷別人的話，好沒規矩，楊君心里更厭惡幾分，面上卻不顯，“姜早姑娘，還請你理解，那時候我們都太小了，童無忌，不能當真。”

姜早笑，“放心，我從沒當真。”

其實，原身當真了，還認認真真記在了心里，日日盼著長大，好嫁給眼前男人。在姜家吃不飽穿不暖，還得忍受爺奶他們唾棄打罵的日子里，男人的承諾是她對未來所有的期盼。

姜早：“你可以當成兒戲，也可以翻臉不認人，更可以去娶其他姑娘。但你既想不負責任悔婚又想要好名聲，整得都是女方錯的嘴臉，就有點讓人惡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