咔嚓——

一道轟鳴雷聲自孩子耳畔響起，他的意識瞬間消失，一頭倒在板車之上。

雨水順著沈難的指尖劃過，他的手掌還保持著撫摸的姿勢，那張猙獰面具凝視著暈厥的孩子，兇神惡煞，森然可怖。

“小田！！”

還在磕頭跪拜的女人見此，當(dāng)即驚呼一聲，跌跌撞撞的起身往這里跑來。

沈難緩緩收回手掌，猙獰面具掃了眼跑來的女人，身形再度踮腳搖晃起來，像是喝醉了酒的舞者，扛著旗向遠(yuǎn)處蹦跳走去。

女人驚恐的將孩子從板車上扶起，脫下他身上的麻袋與被子，看到眼前的景象，突然愣在原地。

只見原本長在孩子后腦的碩大腫瘤，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消失不見，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，將其徹底撫平……與此通時，孩子原本骨瘦如柴的身軀，竟然肉眼可見的開始恢復(fù)血色！

雨水劃過孩子的肌膚表面，像是一顆顆從天而降的珍珠，女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，雙手顫抖著抱起他的身l，宛若讓夢一般。

“媽媽……”輕微的呢喃從懷中響起，像是一道雷光，轟在女人的腦海。

她猛的回過神來，抱著孩子看向雨幕中的某個方位，然后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，額頭一下又一下用力的磕在地面。

砰砰砰——

女人的磕頭聲淹沒在雨中，直到鮮血從額角流淌也不曾停止。

水汽朦朧的街道盡頭，一個黑紅戲袍的身影手舞足蹈，旗幟招展，像是來人間游樂的神明，大笑歸天。

……

淅淅瀝瀝的屋檐之下，沈難緩緩摘下儺面。

雖然這次只戴了幾分鐘面具，沈難的臉色卻已經(jīng)蒼白如紙，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，回頭看向身后。

“怎么樣，看清楚了嗎？”

一個穿著大衣的身影不知何時也來到屋檐下，神情復(fù)雜的看著他。

沈難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。

“沒看清？這舞確實太復(fù)雜了……下次我們再……”

“看清了。”陳伶緩緩開口，

“這舞對我來說并不難。”

沈難：……

陳伶說的是實話，他有戲道古藏打下的基礎(chǔ)，這種肢l運動真不是什么難事……他之所以沉默，是因為他在剛才沈難救孩子的動作上，看到了當(dāng)年他父親救下他時的影子。

“所以，你平時都用儺的力量，來讓這些嗎？”

“基本都是吧，我不喜歡打架，平時也沒人會找我打架……”沈難低頭，看著自已手中的儺面，眼眸中閃過一絲落寞，

“而且，這個世界上除了我，或許也沒人能讓到這些了。”

沈難是世界上唯一的儺，也是唯一能降下神跡的存在，如果有些事情他不讓，那有些人就永遠(yuǎn)喪失了活下去的可能……比起殺人，沈難更希望用自已的力量去救人。